医院安全吗?文／本刊记者张文燕“First do no harm”(首先不要伤害)，这是希波克拉底誓言的首要原则，也是每一名医生从学医初始就应当牢记的信条。按照此原则，医院或可称得上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可事实真的如此吗?‘根据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的外科医生兼约翰霍普金斯公共卫生学院公共政策教授马蒂-马卡瑞所出的新书《不可信赖：医院隐藏的秘密和透明性如何改革医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马卡瑞曾接诊过一位患晚期卵巢癌的老年女性患者——班克斯太太。如果采取常规治疗，班克斯太太需要接受包括摘除子宫、宫颈、输卵管及卵巢等在内的大手术，但是班克斯太太本人的意愿是在所剩无几的时日中与家人度过。不过，医院的内部会议讨论决定要为班克斯太太先做切片检查，并通过隐瞒风险和夸大利益的方法说服了班克斯太太。没想到切片操作时，刀意外刺破了一条主动脉血管，班克斯太太不得不住院六周，期间忍受了输血、多次CAT扫描和长时间无法进食导致的营养不良等痛苦。彼时她的余生只剩三周时间。“作为医生，我们发誓不要伤害。但是工作后，我们很快学到了另一条默认的准则：忽视同事的差错。”马卡瑞感慨。在他看来，这个问题在美国广泛存在，外科医生在错误的部位进行手术这样简单的差错，每周就高达40例；约1／4的住院患者都会遭受某种医疗差错的伤作者马蒂·马卡瑞(MarlyMakary)出版社布鲁姆斯布瑞出版社(B oomsburyPress出版日期：2012年9月18日害；如果医疗差错是一种疾病的话，它就是美国的第六大死因，仅次于交通事故，超过了阿兹海默症。此外，医疗差错每年会浪费上亿美元的医疗成本。美国国家医学院主席、哈佛公共卫生学院前院长哈维-费恩伯格指出，医疗诈骗和不必要的治疗，每年消耗了整个医疗系统花费的30％～40％。马卡瑞提及一位哈佛外科医生路西安·里普曾在一次全美外科医生会议上所做的现场调查。里普在演讲中问在座的几千位医生，“如果你身边有同事太过危险而不能胜任目前的执业工作，请举手。”在座的所有人都举手了。马卡瑞在哈佛医学院学医时，就曾遇到过这样的医生，当时的学生给这名医生起了一个花名——灭绝手医生。这名医生的手术技术非常差劲，他的患者经常遭受术后并发症的痛苦，但是由于他外表谦和，举止得体，居然有不少患者要求让他开刀。马卡瑞毕业后到不同医院实习，才发现原来很多医院都有“灭绝手医生”，而医院和其他医生对此也习以为常，不以为意。“如果所有信息，包括受处罚医生的黑名单、医生安全性调查、医院再入院率等信息，都向患者和大众公开，这或许可能有助于减少对患者的伤害，提高患者满意度，重新恢复医疗体系的良好形象。”马卡瑞提出的解决之道如是，增强医疗体系的透明度将会带来改善。国CHINAHOSPITALCEOI中国医院院长·93